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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擦一擦吗?”他轻声问。
“你是客人,”她就差像捧什么圣旨一样去捧着这条毛巾递给他,很是谦卑礼貌地说,“你先请。”
闻溯抬起眼时恰好与他的目光相撞。
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老顾客的全脸,新奇地像是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人一样。之前她还和薇拉探讨过按照公务员的着装标准,挡住眉眼的长额发难道不应该违规吗?薇拉看着窗边安静吃饭的男人,跟她嘀咕说或许人家在上班时间会喷足了发蜡把刘海撩起来按死。
现在,这个撩起刘海的男人就在她面前全身湿透地端正坐着,或许是沾着水色的头发过于漆黑,也或许是这里太过昏暗,他的脸雪白得过分,衬着他的眉眼精致而周正,甚至因为穿着正装透出些似有若无的矜贵来。
闻溯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她心里这个人从住四楼爱吃便当酒量不行的那男的一下飞升为长得好像还不错的那男的,完全诠释了影视剧里经典的眼镜一摘或刘海一撩大变活人情节。
“女士优先。”等他开口时,语气却还是没有变化,依旧那么正经,和他平时买好东西对她说“谢谢”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闻溯确实快冷得要打喷嚏了,谦让是美德,但是她美德有限,推来推去的这种社交礼貌对她来讲一次就够了。所以她又道了一声谢,把滴着水的脸埋进干净的毛巾里轻轻搓着,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后还是把毛巾递给了他,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谢景昭没有再客气,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衬衫的上三个扣子,然后一路从额头滑落到脖颈处,最后擦到锁骨,他闻到了毛巾上残留的酸涩的柠檬香,细细擦拭时他的身体好像也染上了这种香气。
“闻小姐是beta,对吧?”
在为了礼貌地避开他而无聊地浏览终端时,闻溯忽然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动作声停了下来,然后这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她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无怪她对这种事情敏感,最近有太多次她因为希尔无处不在的信息素翻车,在谢景昭的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她甚至神经质地悄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
“是的,怎么了?”她紧张地回答。
看着又开始职业假笑的闻溯,谢景昭在心里无声又好笑地叹了口气,他面上却不显,只是继续淡淡说:“我也是beta。”
所以呢?闻溯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脑子里疯狂闪过类似“他不是警局的人应该不会查到我私藏了omega的事情”“万一他是便衣我不就完蛋了”“那我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毁尸灭迹”“袭击公务人员好像要蹲十年牢怎么办怎么办”种种念头。
她屏息凝神地在这难熬的沉默中等待审判,手腕上的终端却忽然响起铃声。
“呃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闻溯如蒙大赦地点开救星般的通话键,故作淡定地“喂”了一声后,对面却只有一片寂静,然后慢慢升起沉重的呼吸声。
她的脑子几乎是嗡地一声,听到了自己理智崩塌的声音。
被她藏在家的omega最近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社会化教育,闻溯渐渐放心让他呆在家里,也不再用绳子绑着他(毕竟见识过绑完狼狈的收尾),还从二手市场淘了一个过时但操作简单的老年终端,告诉他在看家的时候可以偶尔给自己打电话。
虽然每次希尔都不会说话,但是她的言语安抚能让他乖乖地等待她回去,薇拉偶然撞见过她好声好气地像和小朋友一样说话,惊悚地问她是不是有了私生子,被闻溯用在做社会服务含糊过去了。
现在,原本以为是逃过审判的救星似的电话却成了达摩克利斯之剑。
“闻小姐,”她僵硬地偏过头,迎上他看起来平静但绝对很不妙的目光,那样古井无波的人甚至微微笑了笑,指尖摩挲着那块皱皱的毛巾,说,“打电话时不要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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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闻:他一定是想把我抓起来冲kpi
小谢:怎么和闻小姐独处还有人不识趣来打扰呢(微笑但内心阴暗爬行
码字的我:修罗场完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