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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朱高煦的担忧完全合情合理。
就现在朝堂之上的情况,不正是他对于文官们的放纵导致的吗?
但是对于这样的问题,他也很苦恼。
同时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谁让他得位不正呢?
谁让他需要文官们的口,为其正名。
其实从内心真正想法来说,他也并不想这般。
问题是本就得位不正,倘若再对文官大兴杀伐之事。
天下之人,将如何看待他?
那些个文官、读书人,怕是要传谣、背后大骂他是昏君、暴君了。
想当初他攻破应天府,将建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
遭受多少文官的口诛笔伐?
为此杀了多少与他作对的文官?
那个时候他的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
所有人明面上、背地里,都编排他。
粗鄙之语,让他每每想起,都心中的火气都止不住想要杀人。
为此,他花了许久的时间,下了极大的功夫。
许以不少文官好处,且太子朱高炽中间周璇。
才将那些粗鄙之语给压制了下去。
动荡的朝堂,亦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如此好不容易亲手稳定下来的局面,让他如今再去打破?
着实让他有些迟疑。
担心对文官集团太过于严苛,害怕造成反弹。
到时候再次导致流言蜚语四起,朝堂之上人心不安,以至于国运动荡。
就这些个问题,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不敢轻易下决定。
没办法。
此事真的要实施的话,牵扯的东西太多,牵扯的面太广,牵扯的人太多了。
见着其这副摸样,朱高煦大概也能够猜到,他心中的担忧,沉声道:
“爹我知道你担心此举会引起朝局动荡不安,朝中重臣的反噬。”
“倘若一直拖下去,让这个毒瘤成长,到时候再想要处理,可就不是刮骨疗毒那么简单。”
“且今时不同往日,建文余孽之事,已然得到妥善的处理和安置。”
“建文也在我们眼皮底下诚心礼佛,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内忧隐患已除。”
“咱又何须顾忌?”
“又何须担忧?”
“反噬、动荡、咱杀到他们胆寒,杀到他们害怕。”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中一丝不屑之意,问道:
“爹你真的如此在意世人的眼光、口舌、背后的议论吗?”
“我们一家人造的反,真的以为就凭这些个两面三刀的文官几分言语,就能够抵消让世人不诟病吗?”
“史书上的记录会改变吗?”
“可能吗?”
“现实吗?”
“其实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寻求心里所谓的心里安慰、安心罢了。”
“相较于历史的记载,你更想看到一个蒸蒸日上、国富民强的大明,还是一个藏污纳垢民不聊生的大明?”
朱棣:“.”
兔崽子,这是对他灵魂拷问呢?
沉默了半响之后,朱棣回过神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尽是纠结、思量权衡之意,半眯着双眸深深地看了朱高煦一眼,挥了挥手:
“老二,你先下去吧!”
“此事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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