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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来到李开先府上,将此事一说,李开先立马答应下来,这事本来就不麻烦,通政司本就有将不合格、格式不对、有笔误的奏疏打回去的权力,到时候仔细查看就是了。
与此同时,李春芳正坐在徐阶府上,对于自己这位坐师,李春芳是心情是很复杂了,徐阶现在已经是心学巨擘,又是心学门人中在朝廷混得最好的,李春芳很多时候确实仰仗着他。
但是他是欧阳德的弟子,在心学门内可是比徐阶更加正宗,同时李春芳也知道,他从来就不是徐阶中意的人选,徐阶最中意的就是张居正,对于李春芳这个状元,徐阶并没有多在意,只不过是出于心学同门的关系才照拂一二,之前欧阳德在世,徐阶还多少给欧阳德几分面子。
眼下欧阳德去世,聂豹致仕,李春芳在朝中的靠山没有了,徐阶对他可就没有以前那么客气了。
李春芳登门拜访,徐家仅仅是派下人将李春芳带到书房,奉上香茗之后就离开了,徐阶回府后,先去更衣后,才施施然来到书房,笑着说道:“子实可是长久没见了。”
李春芳说道:“下官知道阁老公务繁忙,不敢轻易打扰。”
徐阶闻言只是笑笑,说道:“哦?那子实今日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李春芳说道:“徐阁老,下官确实是有事相求。”李春芳将裕王被弹劾和上疏自辩的事情告诉徐阶,徐阶听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徐阶说道:“既然裕王殿下认为科道弹劾不实,上疏自辩也是应当的。”
李春芳的心沉了下去,徐阶作为一个政治斗争的老手,怎么会不知道李春芳的潜台词呢?李春芳希望徐阶利用自己在清流中的影响力,帮助裕王,而徐阶现在在顾左右而言他。
李春芳干脆把事情挑明,他说道:“王正国的弹劾,子虚乌有,裕王殿下已经向陛下请求厂卫介入此事,并弹劾王正国欺君罔上之罪。”
这下轮到徐阶有些不淡定了,他说了一声:这样啊!便开始紧张的思考起来了,李春芳就坐在旁边陪着徐阶。徐阶知道,一旦厂卫真的介入,王正国绝对扛不住陆炳的锦衣卫,到时候他一旦将此事和盘托出,那被动的就是徐阶了。
徐阶抬起头,说道:“倒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李春芳只是淡淡的说道:“事关名节,岂可轻忽?”这会李春芳也想骂人了,你徐阶爱惜羽毛,裕王就可以随便被扣个喜欢淫词艳曲的帽子吗?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啊。
这下轮到徐阶无法回答了,徐阶说道:“言官风闻言事,本是本朝祖制,御史言事,以欺君罔上论处,似有不妥吧?”
李春芳说道:“陛下继位之初,即有上谕,弹奸劾佞,必事事有据,此辈受人指使,弹劾皇子,其心不可问也!”
徐阶看着李春芳,李春芳也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徐阶思虑再三,才说道:“弹劾皇子,确实不太谨慎,须有真凭实据方可上奏。”
李春芳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了,朱载坖现在明显就是要立威,这事怎么能轻飘飘就过去了,李春芳说道:“按大明律,诬告,反坐之,当重惩此辈!”
徐阶只是沉默不语,李春芳当然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起身告辞,徐阶送李春芳出门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此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