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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领着朱载坖来到了裕王府,听说黄锦亲自带着李时珍来了,朱载坖也穿上亲王常服等候,黄锦将李时珍带来,对朱载坖说道:“殿下,李医正已经调入王府了。”
李时珍上前行礼,朱载坖和他寒暄了一阵,李时珍也知道黄锦是有事要和朱载坖说,于是就告退了。
只剩下黄锦和朱载坖两人,黄锦苦笑着对朱载坖说道:“殿下最近还是要谨慎些。”
朱载坖佯装不知,说道:“孤一向在府内读书,算是小心小心谨慎了。”
黄锦只得直接点出来,对朱载坖说道:“殿下恐怕是想到南京读书去吧。”对于黄锦能够知道此事,朱载坖是一点也不好奇,作为厂卫的重点关注对象,自己府上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知晓。
朱载坖面对黄锦的话,只是报以苦笑,黄锦当然是对朱载坖苦口婆心的规劝,嘉靖绝不会容忍朱载坖去南京的,满朝的臣子恐怕也绝不会放任朱载坖这个国本去南京的。
至于朱载坖认为南京可能被倭寇袭扰,黄锦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倭寇现在已经多次被官军击败,怎么可能深入内陆去袭扰大明的留都,况且南京重地,也是官军设防的要点,光是南京守备麾下的官军,就不下十万之数,纵然吃一半的空饷,也还有五万大军,哪是倭寇能够袭扰的。
还不要说环绕南京,各处重镇,都是官军设防的要点,还有南直隶和浙江的官军,小股倭寇能够袭扰南京,那真是奇哉怪也,黄锦认为这不过是朱载坖想去南京找的借口罢了。
朱载坖笑着对黄锦说道:“凡用兵之道,贵在出奇,出奇则致胜也。黄公公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则是人家的致胜之机也。”
黄锦只是说道:“殿下莫闹了,就算是倭寇真的袭扰南京,有南京守备,南直隶巡抚、总兵,这事也与殿下无碍。”黄锦还是认为朱载坖只是想出去玩而已,甚至向朱载坖说可以到京郊去玩玩,他可以代为向嘉靖奏报并促成此事。
朱载坖闻言,只是笑笑说道:“孤确实不是为了游玩,此事若可行则行,不可行则罢。”黄锦闻言,只得向朱载坖告辞,李妃这时候派人给黄锦送来了礼物,黄锦连忙推辞,不敢接受。
李妃的侍女说道:“黄公公,这些东西是托公公带给宫里的杜贵妃的,劳动公公,也该有点谢礼,否则岂不是说的我们裕王府无礼了。”
朱载坖也笑着说:“黄公公收下无妨的,以后还得拜托黄公公在宫内照顾母妃啊。”黄锦这才收下回宫。
回到无逸殿,黄锦当然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嘉靖,嘉靖闻言,只是笑笑,对黄锦说道:“黄伴,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听劝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不去管他。”
黄锦笑笑说道:“陛下,老奴看殿下倒确实不像为了玩乐而想去南京的。”
嘉靖叹了口气,说道:“黄伴,朕亦知道他不是去南京玩乐的,可是就是因为他不是去游玩的,朕才更不能放他去了。”
黄锦闻言,也不敢接嘉靖的话了,嘉靖和黄锦都明白,自从大明迁都以来,靖难勋臣基本都在北京,留在南京的都是太祖的勋臣,虽然嘉靖为了加强对南京的控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但是南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嘉靖心中也没有底,而黄锦从派到南京的冯保口中也知道了不少南京的情况。
南京的勋臣们数代经营,已经把南直隶各个卫所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外人很难插手。以魏国公为例,虽然这个南京守备的权力现在基本都被内守备和参赞机务架空,但是在南京京营各部和南京锦衣卫等衙门中,魏国公的旁支、姻亲、家将甚至奴仆,都在南京各位中领着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