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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没忘记要说教一番:“不要以为胡搅蛮缠就可以把这事儿混过去。”
陆景珑从善如流:“好的好的。”
季玄捏住她的脸,没好气地说:“认真点儿!不许再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了,听到没有!”
“哎哟……”陆景珑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用很软的声音撒娇,“鸿光,肩膀疼得厉害……”
季玄只好拿出纱布继续为她包扎,视线落到她玉白肌肤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口上,眸色微黯。
换好药后,他没有起身,依旧半跪在她身前,久久没有动作。陆景珑察觉到他的低落,问:“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景珑,别跟他争了行不行?”
他是第一次把这话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说,陆景珑抿了抿唇,说:“这次是陆雁云先挑事儿的,我弟弟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谁先挑事儿不都一样么,你们俩都来来回回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了。”季玄叹口气,“景珑,你身上软肋太多了。”
陆景珑皱眉:“你觉得我斗不过他?”
季玄说:“不是觉得你斗不过他。只是圣上需要宫中权力相互制衡,必不可能让某方一家独大,今天或许你可以压他一头,但谁又说得准来日呢?”
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半晌后陆景珑笑了一声。
“鸿光,这话是你自己想跟我说的,还是陆雁云来让你跟我说的?”
她的眼神中满含试探和猜疑。季玄怔了一瞬后摇头叹道:
“你啊,始终还是不信我。”
陆景珑听出来他话中的苦涩,却只是沉默。
再多的深情都可以是伪装,她被人背叛过,就因为那一次错信,让她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她不想再有第二次那样的经历了。
唯有权力,才是足以让她心安的东西。就算争到头破血流,她也绝不可能放手。
(2)
此次春狩结束后,朝中势力格局巨变。先是三皇子因打猎时遭遇意外不慎跌落山崖,至今下落不明。再是二皇子接皇帝旨意动身离京,前往封地。
这两件事情相隔太近,且三皇子遭遇的究竟是个什么意外,谁也不清楚。嗅觉敏锐之人大多都能闻到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二皇子的封地宁州地处西北边陲,与邻国接壤,长期处于战乱,委实不算是个好去处。皇上做出这般举动,其实将陆雁云流放到了远离权力中心的位置,算是暗中贬谪。
针对二皇子前往封地一事,朝中不乏有反对之声。理由是圣上子嗣稀薄,二皇子一走,京中便找不出足以继任储君之位的皇子了。对于此类奏折,皇帝一概不置可否。过了大约半月工夫,突然在早朝时宣布,他流落在外的第四个儿子已经寻回,赐名陆雁霖。同时命礼部尽快将四皇子的名字加入族谱。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谁也不知道皇帝突然从哪儿又冒出来个已满十岁的好大儿。流言都传,这位皇子是皇帝多年前酒醉后一朝宠幸宫女所生,在宫闱中秘密养大,后又去太医院做了药童。此次春狩过后,二皇子失势、三皇子失踪,众人都在猜测,是否皇帝会转而想要培育小儿子来做接班人呢?
而隐匿在水面之下从未被提起的那位长公主,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