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十五岁时，生养他的皇后就去世了。

        老皇帝年轻时倒是也兢兢业业，可年岁一大就仿佛把那些勤勉与理智全都随着岁月一起流了水东去，不仅昏聩不理朝政，更是宠妾灭妻，本朝历来礼法便是只立民间女子或双性为后以防外戚夺权，程顾的母后便是民间选出的秀女，一朝入宫受宠，生下程顾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程顾并不受宠，许多前朝之人私下里都曾说若不是老皇帝子嗣凋零，这太子之位许是轮不到程顾。

        老皇帝过世时，大些的皇子竟然只有程顾与程颐两个，其他要么是公主，要么年岁伤幼何况程颐生母是朝中显贵，但程顾十七岁平治江南水患，又立刻奔赴边疆在军营立下战功，能力与声望都是当时程颐难以匹敌的，所以即使有些拎不清的大臣结党营私想要支持程颐，也被礼法所拦，被程顾收拾了个干净。连程颐最后在程顾登基后也被程顾打包扔到了皇城根下，没有自己的封地，更是失去了自由，还不得不日日上朝觐见。

        程颐小程顾五岁，程顾登基时他也未弱冠，手段和历练自然比不过程顾，可如今已过去五年，程颐及冠后，更是有许多贼心不死之人暗中与程颐攀附筹谋。

        程颐自诩才华能力都不输他那高高在上的兄长，可却有一件事情却是他无法改变也无法提及的隐秘。

        梁王的名声说出去好听，可真正支持他的人除了母家周氏和梁王妃李氏世家之外便无其他，程顾治理朝政相当得心应手，将贵族与寒门都拿捏得妥当，只有前朝一些未被清理的余党恨程顾手段毒辣，誓为家族报仇。

        于是在某个程顾携几位妃子在行宫避暑时，程颐便悄然动了手。

        可程颐自以为周密的行动在程顾眼中却仿佛过家家一般，他精心培养的兵士在程顾的军队面前毫无抵抗力。

        而他也就那么无能地被抓进了行宫的地牢，扣着锁链抬头看着神色淡漠的程顾。

        他的好皇兄。

        “梁王，朕让你活着是朕的仁慈，不是你为非作歹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黄龙袍的衣角略到他眼下，程顾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程颐。

        “呸！”

        程颐啐到了程顾脸上，程顾脸色更沉，周围的太监连忙上前递上了手绢。

        “你杀我母妃，灭我族人，你像看蝼蚁般看我，还不许我们这些卑微的蝼蚁反抗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若是那么窝囊地死去，才是对不起我的家族。”

        程顾抬脚揣到程颐身上，程颐闷哼一声，衣裳散乱。

        “梁王意图谋反，于雁门行宫伏诛，畏罪自尽。”

        皇帝的背影冷漠而残忍，程颐低着头。

        “周、李二族女子与双性判为官妓或官奴，亲眷男子格杀勿论。”

        程顾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侍卫便带着刀走到程颐面前，却发出一声惊呼。

        程颐的外衫早就破烂，如今内衫也散乱，露出里面裹着胸前的厚厚纱布，以及纱布下的曲线。

        “皇上！这……”

        程顾听到侍从的汇报，转头看着这个谋反的弟弟，程颐与他幼时也曾亲近过，在那些还没有争斗与权力的年纪，他有段时间相当喜爱这个漂亮且听话的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自从母后过世，他被先皇厌弃，连着程颐也对他露出鄙夷的神气，他便不再期待天家的亲情。

        “程颐，你倒是没告诉过朕，你还有这么个秘密。”

        程顾眯着眼睛，看着程颐被侍卫抓住四肢，露出胸前的风光。

        程顾拿过侍卫的刀，走到程颐面前，将程颐破烂的衣裳彻底划开。

        在战场上历练出的刀法稳当，程顾甚至没伤到程颐分毫，只是那可怜兮兮的裹胸布连带着程颐的中衣一起被划了个精光，程颐的秘密也暴露无遗。

        程颐其实是双性。

        他的母后生下他时，便隐瞒了这个秘密，为的就是以后能够在皇位之争上有一争之力，双性人在天家其实也不过是宝贵一些的宝物，必要时拿去交换或奖赏，怎会如皇子一般珍贵。

        程颐紧闭着眼，不敢看自己暴露的身体和面前人的眼光。

        他一直隐瞒着，就连与王妃成亲后也从未与李氏亲近，李氏是他幼时母妃就定下的亲事，周家于李家有恩，所以即便他从不亲近李氏，李家也在他谋反时倾囊相助。

        “梁王已伏诛，周氏罪人周颐参与谋反之事，以双性之身充作官妓，暂压行宫牢中。”

        帝王短短几句话，梁王程颐便算作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毫无尊严的罪人周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