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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连平。”
“末将在。”
武肃帝双目冷寒地道:“军中斗殴,该如何处置?”
尉迟连平即刻回道:“依军法处置,视情节严重程度,五十到一百军棍不等。”
宫中的廷仗之责和军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军棍的每一棍,下手都更为狠实,皮开肉绽都算轻的,身体素质差的,一命呜呼的也不少。
华昌长公主白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她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听到军棍二字,才缓过神来。
她上前几步道:“皇上,军法处置是不是太严苛了,纪大人不是军籍,怕是受不住军棍。”
听到华昌长公主说话,尉迟连平还以为是要为自己求情。
可等她说完,他拳头捏紧,额头上青筋鼓起,恶狠狠地瞪着纪长霖。
“末将受得住,请皇上责罚!”
华昌长公主剜了他一眼。
这莽人此时插什么话,少罚纪长霖些,他不也跟着少挨几棍子。
他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脸都花了,捂着肋骨咳喘不止,她怎好替他求情。
武肃帝看了还在愤愤不平的尉迟连平一眼,平淡地道:“受得住?那就打到受不住为止。”
语气淡淡,可眼神已经冷透了。
纪青梧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有种喘不过来气的错觉。
就算尉迟将军是随着皇帝平定天下的心腹,他犯了错处置起来,也丝毫不手软。
刚才,尉迟连平是一时赌气较劲儿,这下被皇帝冷箭似的目光扫了一眼,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心知,冷情冷性的武肃帝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会如此做。
尉迟连平叩首,虔诚道:“末将知罪,请皇上开恩。”
华昌长公主熟悉皇帝的神情,见他隐隐有要发怒的征兆,她也在两人中间,跪了下来。
求情道:“求皇上宽宥拙夫。”
耳边听到这么一句,“拙夫”尉迟连平心里终于舒坦了。
可一看华昌长公主跪得离纪长霖更近些,他的眉毛又纠在一块儿,做什么,离那么近,当他是死人吗!
但在武肃帝面前,尉迟连平不敢再犯糊涂。
“纪长霖,你可有话说?”
“回皇上,都是微臣之过,尉迟将军不日就要去北境军中,恳请皇上从轻发落。”
不说还好,一提到他马上要出发去北境,尉迟连平就恨得牙痒痒,但再有不甘,也只能先咽下。
这几人都跪下了,只剩下纪青梧还站着,她自觉不大好,于是悄悄移到长兄身旁,缓缓跪下。
她以为无人察觉得到,膝盖刚碰到地上的砖石,脑袋顶上就传来凛冽之声。
“你跪什么。”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纪青梧抬头,对上皇帝冷透的眼,有几分忐忑地道:“请陛下息怒。”
没替谁求情,只说让他息怒。
却意外地让人受用。
武肃帝轻微颔首,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眸子,神色舒缓了许多,不想再吓着她。
对着尉迟连平道:“念你从军多年,屡立战功,罚俸半年,官降一级,所罚俸禄,全数交给纪长霖,就当做寻医问药的诊金。”
尉迟连平眉心皱成一团,确实纪长霖挨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