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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兄,红府村事了,你有何想法?”孟长青问。
齐人立仔细想了想,略过自己在这当中的问题,道:“我想县衙不会放弃那些山地的租金,多半是要收回府衙,再卖给别的富商,或是重新租给红府村的百姓。”
“这是必然的,现成的敛财渠道,谁舍得丢?”孟长青继续问,“还有其他想法吗?”
“百姓生活艰难,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当今世道看似平和,但地下汹涌的波涛却越积越多,只等哪一天波涛奔涌上来……”说到这里,齐人立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孟长青也没预()
料到,他会往这方面想。
但他说的有道理,几代王朝就在这样的波涛推动下覆灭、新生。
收回思绪,孟长青说:“事实确实如此,但有一点,官府为什么要凌驾百姓之上?换句话说,为什么要赋予官府管理百姓的权限?”
齐人立认真作答,“各地官府代表朝廷,朝廷又归陛下所有,皇上是上天之子,我等是替皇上管理百姓。”
这回答把孟长青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有些话说的太顺溜差点忘了,在这里,权利不是百姓赋予,而是天子给的。
荒唐至极。
古代人要是真的不懂,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
权利,从来都是被统治者给的。
有些话,她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实在没必要说出口,给自己和家人惹来杀身之祸。
孟长青违心应了齐人立的话,接着道:“若要皇上的江山长治久安,自然要避免贫者和富者走向两极,官府要在这其中,起到调剂作用。”
齐人立问:“如何调剂?”
“贫穷的人家要找到原因给予帮助,过于富贵的人家,要看他财富从何而来,有没有按规定缴税,若他富的不合理,官府要给予处罚,若他富的合情合理,就要学习他的致富经验。”
齐人立很认真的点头,若此刻不在马上,他都想找纸笔记下来。
“像达州红府村,百姓和红家的矛盾之所以如此尖锐,正是因为,红家剥夺了百姓太多的利益,叫他们几乎活不下去。
但红家本没有权利去剥夺百姓的利益,是官府纵容,以至于让红家行使了官府的权力。
我们北山县要借此教训,守好县衙的权利,让歹人即便有心算计,也有律法压制他,而不是像红府村,红家都快捅破天,百姓都快苦脱皮,还要求外面的官员来管。”
“您说的话我记住了。”
孟长青清了清嗓子,“这次过来就忙着打红家,有关柞蚕丝的行情,可有空去打听?”
“在到道县,甚至是整个达州,有关蚕丝的买卖,都被红家掌控,所有的价钱都是红家根据自己收得的蚕丝来定。”
孟长青:“也就是说,如今达州的蚕丝价格,并不是真正的市场价格。”
“啊?”齐人立理解了一下,“对,这么说没错,还得再等等。”
“不着急,咱们县蚕还没养,总得官府试验好了,再普及下去。”孟长青说:“咱们有的是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