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乐,你是猫咪吗?
张佳乐缓缓打出个问号,心想这么久不见方士谦脑袋终于还是进水了?
百花缭乱:?
防风:不是
防风:打错字了
防风:毛蜜
方士谦退役的方式极其潇洒——夺冠的第二天,他悄无声息地提着行李箱,拿着新办的学生签证飞往了德国。
凌晨四点,北京的天仍旧昏暗,即使是夏天,早晨的空气依旧带着丝丝寒意。方士谦把房门钥匙放在桌上,拉着行李箱悄悄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穿过熟悉的走廊。当他走到王杰希的房门前时,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却依然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
所谓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方士谦直到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微草。到了机场办完签证,他删除了所有与荣耀相关的消息和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新建了个微信号,旧的手机卡也被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在这个Wi-Fi覆盖全球的时代,手机卡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方士谦刚到慕尼黑的第一年住在大学提供的新生宿舍,室友们全是慕尼黑本地人。刚开始,他与他们并不熟悉,方士谦的德语在那时候还没流利到能与当地人无障碍交流,舍友们也对这个表情冷酷大概是被德国的狂风吹得且一头张扬白发、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的亚洲帅哥敬而远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宿舍厨房一起看拜仁慕尼黑的比赛,方士谦正巧推门进来。抬头一看,发现舍友们也在盯着他看,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舍友打破了沉默:“Fang,你要看比赛吗?”
“什么队?”方士谦凑过去看了一眼电视屏幕。
“呃,拜仁慕尼黑对斯图加特。”
方士谦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电竞宅男,但在初高中的时候,他也听过班上男生聊足球,尽管话题大多围绕西甲皇马和巴萨,众所周知,但拜仁的名字他偶尔也能听到别人提起。
“好啊。”他坐下来,毫不犹豫。
舍友们递给他一杯啤酒,方士谦喝了一口,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他不太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在役的时候,酒精对操作精度的影响让他根本不会去碰酒,但想到现在既然都退役了,他也放松了些,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口。
拜仁这场比赛以4:0主场大胜,舍友们都激动得嗷嗷叫,啤酒洒得满天飞,方士谦也喝得有些晕,看到一半比赛,他和舍友们也开始勾肩搭背。莱万多夫斯基在比赛的第一分钟破门,一位舍友是莱万的铁杆粉丝,举着酒杯尖叫着大声欢呼。戈雷茨卡在禁区内扩大比分的时候,方士谦的酒杯已经见底了。等到莱万再次进球,最终以4:0锁定胜局时,方士谦已经和舍友们喝光了所有宿舍里库存的酒,又不满足地一起跑到酒吧继续狂欢。
第二天,方士谦醒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摸着宿醉的头,他看着面容憔悴的自己,忍不住龇牙咧嘴,但却也露出了一丝退役后久违的笑容。
“足球好像也挺有意思的。”他想。
退役后,他把两张卡都留给了袁柏清,短时间内他并不打算再碰荣耀,甚至卸载了微博和QQ。方士谦知道,微草在夺得第二个冠军的第二天,主治疗宣布退役,网络上估计早已腥风血雨,满屏的“方士谦你为什么要走”。
于是,当舍友们问他要不要去安联球场看拜仁对战沃尔夫斯堡的时候,方士谦刚结束圣诞节前最后一门考试,眼下黑眼圈沉重。他一进门,叹了口气,把书包随手扔在椅子上:“去,必须去。”他喝了口水,“操,终于放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在第二年,方士谦从学校宿舍搬出去住了,但他依然保持着每逢拜仁主场比赛就和舍友一起抢票,买不到票就去附近的球迷酒吧喝几杯的习惯。舍友们戏称他已经完全融入了德国,成为了一名标准的慕尼黑酒鬼。
虽然方士谦自认为自己不算是拜仁球迷,但这一说法很快遭到了舍友们的疯狂嘲笑:“一个会看完所有拜仁比赛的人,居然说自己不是拜仁球迷?”
方士谦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地说:“我主队只有微草。”
“什么?”舍友没听清,又凑过来问。
“没什么。”方士谦啪地一巴掌拍开舍友,继续低头喝酒。
2022年10月,哈维·阿隆索回归德甲,成为了勒沃库森的主教练。
这一消息对方士谦的生活并未产生多大影响,毕竟勒沃库森不过是德甲排名靠后的球队,甚至比莱万转会巴萨的新闻还要微不足道。尽管莱万转会巴萨已是七月的事,方士谦的舍友们依旧为此感到伤心,就算新中锋凯恩已经在八月正式加盟拜仁。
方士谦升上了大二,忙得团团转,黑色的发根早已长出一大截,他没时间去漂白,只好留着半黑半白的长发。好在他长得不错,脸好看,至少不像个非主流——毕竟他曾经也为微草站台过那么多年,脸还是能打的。
不过今天,被deadline折磨了一个月的方士谦重重地往酒吧一坐,怨气冲天,连哭诉“罗伯特·莱万多夫斯基你为什么要走!”的舍友都消声了。
“在德国的这三年将是我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方士谦面无表情地说。
他的表情肃穆,仿佛在参加一场葬礼。舍友们听不懂这句话,因为他说的是中文,但看着方士谦阴沉的脸色,大家都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方士谦心情更加糟糕的是,拜仁在客场输给了勒沃库森,看着勒沃库森的主教练在镜头里客气地和拜仁的主教练握手,方士谦脑子里只回荡着那句经典名言:“退钱!”
“哈维·阿隆索确实有点东西。”舍友感叹。
“哈维·阿隆索是谁?”方士谦问。舍友们齐刷刷转头看他,表情震撼。
“我之前不看足球啊!”他强调。
“也对。”舍友记起了这件事——方士谦之前说过他只打游戏,“阿隆索之前在拜仁踢过几年。”
接下来其他舍友又陆续补充了点,什么“西班牙黄金一代”“传奇中场核心之一”“伊斯坦布尔奇迹”“皇马”“欧洲杯”“世界杯”
“皇马我知道。”方士谦插话道,他大致能拼凑出这位新晋主教练的背景,知道他是职业足球的传奇球员,拥有着辉煌的履历。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执教甲级球队,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舍友耸耸肩,“多的是踢得好的球员,最后执教得一塌糊涂。”
“也不一定。”另一个舍友反驳道,“齐达内不就做得挺好的。我记得穆里尼奥还夸过阿隆索,说他有潜力成为一个优秀的教练。”
方士谦掏出手机,打断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等一下,他全名叫什么,我搜搜看。”
方士谦只是匆匆扫了一眼,Google上的照片里,那个微笑着的西班牙男人虽然长得出众,但他留的胡子让方士谦有些不太能接受。对于亚洲人来说,这种胡子似乎并不符合主流审美,至少方士谦是这样认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季,方士谦理所当然地并没有回国,而是跟着小红书的攻略跑到奥地利旅游。告别了那些让他绝望的白人饭,例如德国出了名的酸菜猪肘和香肠,方士谦几乎感动到落泪地吃上了久违的中餐。好消息是味道不错,坏消息是维也纳的游客爆满,他差点被几位年轻的留学生认出来。看到那几个人频频打量着自己,方士谦心中一紧,赶紧付完账,戴上墨镜压低帽檐,匆匆逃了出去。
从维也纳到萨尔茨堡,方士谦总算是松了口气。相比维也纳,这里的人格外的少,街道也更干净。
走在街上,他弯腰看着橱窗里的冰箱贴,正挑得起劲,忽然一群年轻人说着德语从远处走来。方士谦下意识回头,却发现那群人有些眼熟,突然间,那群人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怕什么一样,立刻加快了步伐,迅速地走了。
“啧,有病。”方士谦有些不耐烦地低声咕哝,心里暗骂。
这次旅游,方士谦决定不再去小红书推荐的餐馆,那上面写的天花乱坠,但他可是一吃一个不吱声。方士谦指尖轻点屏幕,从GoogleMaps评分最高的餐厅开始选。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个戴帽子的高个子男人。方士谦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看这家餐厅是否需要提前预约。
他站在门口,心里一阵烦躁,长叹一声,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刚漂染的白发,结果弄得一头乱糟糟。正当他有些不高兴地站在那里时,那位戴帽子的男人回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士谦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侍者走出来,先告诉那位男人他的座位好了,又看向方士谦:“先生,您有预约吗?”
方士谦不抱期望地问:“现在还有一人座吗?”
“抱歉,”侍者面带歉意,“现在没有了。如果您愿意等,那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方士谦几乎是扭头就走。
随便地敷衍了自己的胃后,方士谦去了山上的的观景台,攻略上说这儿能拍到萨尔茨堡要塞和雪山的完美同框。站在观景台上,他举着相机拍了一会儿,又想找人帮忙拍一张自己和雪山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