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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来想去,他还是有顾虑。
温德尔压着雌虫的手用了些力,没头没脑地问:“在你们的法律中,如果雄虫死了,他的雌虫会怎么样?”
蒙面雌虫茫然地回答:“去找下一个雄虫。”
温德尔长舒一口气,收回施加在雌虫身上的压力,变成轻柔地扶着他,顺便还给他拍了拍灰:“不好意思啊,刚才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
“现在你可以杀我了,最好一击毙命,不过你要是实在恨加勒德亚想多来几下,我也承受得住。”
看雌虫愣在原地不懂,温德尔想了想,恍然大悟:“在这里你不好动手吧。这样,你把我抱去平地再解决,是不是顺手点?”
蒙面雌虫呆滞地看他,缓缓抬起手,把温德尔扛在肩上。他从茂密的树冠一跃而下,受束缚的虫翼在月光下展开,扇动着,带着两虫平稳落地,降落在另一只雌虫面前。
火红色头发的雌虫一脸疑惑地盯着姿势奇怪的温德尔和蒙面雌虫。“你们在干什么?”他缓缓开口。
温德尔觉得阿布戴尔的态度非常奇怪。
如果阿布戴尔和这只雌虫是同伙,应该会直接攻击面前已经没有遮挡物的温德尔;如果他不是这只雌虫的同伙,那就应该帮助温德尔制住这只雌虫。
总之,阿布戴尔的反应太过平静。反而让温德尔拿不准他究竟是站在那一边。
但这并不是最奇怪的。
蒙面雌虫把温德尔轻轻放下,郁闷地说:“雄主,你刚才在干什么,都弄得我有点痛了。”
温德尔睁大了眼睛:叫我什么?
直至此刻,他意识到雌虫的声音非常熟悉,于是一把将雌虫的面具扯了下来。
“艾纳?!怎么是你?”温德尔惊疑不定地盯着面具后那张熟悉的面孔。
微微汗湿的额角黏着几缕灰发,艾纳眨了眨眼,用手掌扫了扫被压在面具后的头发,说:“本来要来的虫临时有事,回军部加班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阿布戴尔抱着手臂,皱眉:“现在怎么办。”
两虫同时沉默,扭头看向温德尔,像是等着他说些什么。
温德尔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就像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才还想要他命的雌虫此时好像无事发生过。
算了吧,不装了。
他做出决定,顿时感到一阵释然。
此前温德尔不想暴露自己的状态,只是害怕艾纳会自责。但现在这只雌虫既然已经做好隐藏身份暗杀加勒德亚的准备,想来也不会因为他的失忆而自责得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