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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德尔猜测色彩的布置是刻意而为之,因为这里是王室的陵园,虫族在这方面的习俗和人类有共同之处。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墙上凌乱的刻痕是什么造成的,以及是为什么造成的,直到卡约斯说出那句话。
这些是体罚的痕迹。
被体罚的受害者是八岁的卡约斯。
体罚他的虫族是卡约斯的亲哥哥, 王室的大皇子。
这三个信息中无论是哪一条,都让温德尔感到难以接受。
他现在看出来了,那些细长、深入的痕迹就像是某种锋利的片状物插进墙壁后留下的, 而雌虫虫翼的形状、硬度和锋利程度, 都完美地符合了这些条件。
温德尔仿佛看到八岁的卡约斯仓皇地在大厅中躲避着, 大皇子飞在空中, 冷酷地瞄准机会,用自己的虫翼把亲弟弟钉在墙上, 血液皮肉和虫翼的前段一起被留在这栋无人问津的建筑的墙面上。
“不是这样。”在被问道体罚场景的时候,卡约斯坚定地摇头,告诉温德尔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温德尔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逃,兄长的体罚是我应得的,我的确没有达到他与王室的期望。”卡约斯严肃地说,好像这是什么所有人都应该认同的觉悟。
温德尔一口气被噎在嗓子里,惊恐地摇头:“不,卡约斯,这不正常,你明白吗?
他握住卡约斯的小臂,看向银眸雌虫充满着纯粹的迷茫的双眼,不知为何更加心痛。
温德尔发现自己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卡约斯在改变,从他经年累月的心理创伤中缓慢康复。
但直到此刻,温德尔才猛然惊觉,王室二十多年来对卡约斯造成了如此之大的伤害,像是漂浮在海洋中的冰山,温德尔现在知道的部分只是九牛一毛。
“小虫崽不应该受到任何责骂和体罚,即使他们做的不好也不应该,尽管我很怀疑你口中的‘没有达到期望’是因为没能在八岁掌握十二岁的东西。”
“十五岁。”卡约斯说。
温德尔过了半秒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自己受到惩罚,是因为没能在八岁的时候掌握普通雌虫应该在十五岁掌握的知识。
他甚至一时说不出话来。
卡约斯瞥见了他难看的面色,主动安慰:“没有你想的那么糟,都只是皮肉伤。”
温德尔一点也不相信。
“真的,”卡约斯说,“兄长只是为了敦促我进步,他是关心我才会这么做的。”
温德尔半是困惑半是愤怒地凝视着墙壁上的痕迹,那些干涸的血迹都是卡约斯小时候留下的,这让他的心脏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