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难得了,有时还不一定见得到。
远远看一眼也好,他只想确认一下她过得怎么样。
“有几次路过,我去看过你。”想了想,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就几次。”
“舟舟。”温盏有点郁闷地往他怀里挤,“你撒谎都不结巴的,如果你真的一直在想我,能忍得住七年只去几次吗?”
“……”
商行舟无奈,闷笑:“这种事,就不要戳穿了吧。”
“舟舟。”
“我在。”
“你之前跟我说,你一直在等我回头看,但我从不回头看。”寂静的深夜,涛声阵阵,她伏在他胸口,轻声,“如果你叫住我,我也会跟你走的。”
每一次,我都会选择不顾一切地回头,跟你走。
商行舟微默,在心里叹息。
喜欢她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把她放在口袋里带走。
他低头,轻吻她额头:“睡吧,宝贝。”
温盏嘀咕:“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也会在这里。”
“嗯。”他靠近她耳边,热气打个旋儿落下去,微微哑,“我会在这里,帮你物理驱散所有恶灵。”
婚假最后一天,商行舟陪温盏去购置金鱼和鱼缸。
纪司宴家的博美一直没有生新的小狗的迹象,商行舟帮她看了一些别的小狗,感觉温盏兴致缺缺。
干脆帮她养点别的宠物。
这段时间门,由于商行舟不断的追问以及追问,“纪司宴的狗”慢慢变成几人之间门一个莫名其妙的梗。
石一茗每次刷到纪司宴的朋友圈,都会在底下问候一句:
「舟子还没去你家偷狗?他真能忍啊,这怎么忍得住的。」
不出预料,纪司宴每次都在底下回复:「滚。」
但装完这个鱼缸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涂初初去了趟温盏和商行舟家,回来立马跟纪司宴说:“你完了,你跟你的狗一起失宠了,我哥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要狗了,他养了别的宠物!”
纪司宴挺新奇:“他这么些年不也就看上我家的博美,还能养什么?狮子吗?”
涂初初说:“金鱼啊,他养了两条鱼。”
纪司宴好奇不已,当日就上门拜访。
看完,更惊奇:“这么大的池子,你们就只养两条?这鱼也太小了吧,都没我拇指长。”
温盏解释:“家里的空间门放不下更大的鱼缸了,养太多的话,担心它们会没地方玩,现在这样,会自由一点。”
纪司宴由此窥见一些不得了的育儿观,转头跟石一茗讨论:“等他俩养孩子,肯定满屋子到处跑,房子的边界,就是他们的崽的宇宙边界。”
石一茗纳闷:“这一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纪司宴:“你和我不养孩子,还不准我好奇他们怎么养孩子?”
石一茗:“有病?我为什么要和你养孩子。”
纪司宴:“……”
纪司宴停止了跟他的一切讨论。
但事实上,商行舟对生孩子这个事儿,几乎是毫无规划。
“不生。”纪司宴去八卦,商行舟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地回绝,“又烦又闹腾,你爱生你去生。”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瞧你那战友,就,姓容那个。”纪司宴帮他举例子,“他前几年不也信誓旦旦说绝不要孩子吗?最近夫人有孕,他一样很高兴,恨不得天天黏在夫人身边。”
商行舟手上整理东西的手一顿,静默,思考两秒,北城空军年纪对得上的只有一位姓容的,飞行员,前几年刚升过衔。
他眯眼:“容屿?他年纪比我大,人结婚多少年了,夫人有孕不是很正常。”
“也没比你大几岁吧,四五岁算大很多?”
“很多。”商行舟笃定,手上动作一刻不停,将刚洗好的衬衫取下来叠整齐折成豆腐块,拉开衣柜放进去,“我还小,我还是个孩子。”
“温盏呢?”
“温盏更不行了,温盏是宝宝。”
温盏刚进门想跟客人说水果切好了,一走到衣帽间门门口就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段对话,转头时差点撞门上。
商行舟撩起眼皮看看她仓皇逃跑的背影,面无表情收完最后一件衣服,不太高兴地合上柜子,转头看纪司宴:“你今晚也不是非得在我家吃饭吧,你不能回家吃?不能点外卖?”
“……你怎么忽然凶我。”
“你吓到我媳妇了。”
“……”
这顿晚饭吃得格外沉默。
倒是温盏听说商行舟战友夫人有孕的事情,挺开心:“那我们要去看望他们吗?我可以给他的宝宝准备礼物,买什么比较好?我还从来没给小朋友准备过东西。”
“现在不用。”商行舟算了算时间门,“还早,过几天吧,最近估计好多人往他那儿跑。”
看她这么兴奋,纪司宴问:“小嫂子认识容屿?”
温盏摇头:“不认识,但我听商行舟提过,不是他战友吗?嗯……飞行员?”
停了停,又有点不确定,“我好像见过他夫人。”
纪司宴:“嗯?”
温盏回忆:“他夫人工作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在,南长街附近。”
纪司宴:“嗯。”
“之前我公司跟那边有合作,我过去过。”温盏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北京没有一环,一环在红墙里面,“我手机信号被屏蔽了,是她带我过去的。”
纪司宴高深莫测,拖着鼻音,长长的一句回应:“嗯。”
商行舟头也不抬,踢他:“好好说话。”
纪司宴的说话开关被打开,立刻巴拉巴拉:“我刚还奇怪呢,小嫂子应该不认识容屿才对,不过你们迟早也会认识的,大家平时走动得不少。”
温盏认真地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礼物的。”
纪司宴:“倒也不用那么早……”
温盏完全不听,想到前段时间门刚刚在商场里见过的可爱乳牙盒,两眼弯成桥:“准备双份,给我的崽也预备一份。”
“……”
纪司宴左看看,右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温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快快乐乐无法自拔,但他周围的空气,怎么忽然变得危险了起来:
晚饭结束,纪司宴没待太久,连吃带拿,拎着一筐刚摘的柿子离开了。
温盏把碗筷收起来放进洗碗机,洗手时,商行舟一大只地溜达进来。
厨房里光线轻柔,窗户没关死,留了条缝,晚风骀荡。
他收好围裙,将餐桌擦干净,没吃完的食物盖上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转过来,忽然叫她:“盏盏。”
温盏洗完手,关停水龙头:“嗯?”
商行舟抵了下腮,微眯眼,低声:“纪司宴走了,聊聊他的残余话题?”
温盏好笑,朝他走过来,垫脚尖往他身上凑:“什么?”
他借着身高优势,靠在餐桌,顺手攥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轻笑着问:“你喜欢小孩吗?晚饭时,我听你说,要给自己的崽也准备一份礼物。”
“喔那个,就还好吧。”温盏没什么心理负担,但同样没什么执念,“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随口那么一说。你不着急的话,我也不着急的。”
“好。”商行舟另一只手落到她脑后,撸撸她柔软的长发,顺毛似的,循循善诱,“我们很早就聊过这个,对不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都不着急,既然纪司宴提起了,那我们等着他先生。”
……等等。
温盏忽然默了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商行舟勾着唇慵懒地笑了下,很笃定:“有的,他会抢在我们之前的。他今天下午跟我说,他没结过婚,很想吃一吃结婚生孩子的苦。”
“……”温盏也没多想,“好吧,那祝福他。”
当晚,入夜,微凉的夜风从窗下滚过,吹进客厅,吹散一室气息。
明天婚假就结束了,商行舟要离开。
温盏本来觉得,那今晚稍微放肆一点点,也不是不行吧……
但她被抵在沙发上时,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行:“商,商行舟。”
商行舟有点恶意地轻轻咬她:“叫什么。”
温盏被逼出哭腔:“老公……”
她声音染上水汽,断续:“你会吓到那些鱼的。”
他嗓音微微低,完全不在乎:“怕什么,它们的记忆只有七秒。”
“……”
温盏仰头,天鹅般的脖颈绷直拉长。
她抱住他的肩膀,听他沉沉地,低笑道:“如果盏盏宝宝实在觉得喊老公不习惯,像上次在泳池里一样,喊我商教练,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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