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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小的时候,他哭过一次,于是遭到了更加残酷的惩罚,那段记忆因为痛苦而过于模糊,卡约斯只能回想起针刺一般的剧烈头痛,像是头上的血管被同时加热到即将爆炸的疼痛。
当然,也伴随着更尖刻的斥责:“你是个废物,注定被雄虫踩在脚底下的废物——”
“嗯?”
温德尔紧缩的眉头突然跳动了一下。
卡约斯也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停顿下来。他仔细检验着这段记忆,不确定关于雄虫这段话是否真是这么说的。
“被雄虫踩在脚底下……”温德尔重复着,若有所思,“这可不像是世代尊雄派的王室大皇子说出来的话。”
卡约斯却很确定自己的转述分毫不差。
“在他虐待你的过程中,有说过是为了让你对帝国更有用,或能更好地服侍雄虫吗?”温德尔问。
尽管和温德尔对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有些理解上的偏差,但卡约斯并未再次反驳,仔细回忆后,摇头。
连卡约斯自己都觉得惊讶。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卡约斯一直将大皇子对他用不满意的态度,定义为认为他对雄虫和帝国毫无用处的不满。但现在重新回忆,他的兄长却没说过一句要遵从雄虫、为雄虫献出一切包括生命的说辞。
之所以会混淆记忆,完全是因为在大皇子从他的生活中突然消失后不久,王室就把十岁出头的他接回中心城堡,对他严加看管。
从此,除了常规的军事训练外,卡约斯每天都要被锁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中,反复观看没有雄虫安抚的雌虫痛苦挣扎后死亡的真实影像;每天多次复述‘雄虫的生命高于雌虫,是虫族延续的根本’;被强迫反复背诵《雌虫守则》,学习如何取悦雄虫。
他的生活像是被割裂开,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卡约斯在之前已经学会了麻木,而当心中的空洞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开始自己惩罚自己,用□□上的剧烈疼痛平息心中对身边一切的质疑。
就像大皇子还在他身边时一样。
他麻木地接受这这一切,发明了自己唯一能承受的应对方法,从没有动力,也没有勇气思考过生活中存在的逻辑。
直到现在。
温德尔取代了痛苦,成为卡约斯生命中新的锚点,比旧的那个更加舒适温和,让卡约斯感到安全、平静。
温德尔一直触摸着他的小臂。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无声无息地滑到他的手腕上,再向下,伸进他的指缝之间,然后永远地保持在双手交握的状态,拇指轻柔安抚地在他的手背上画着圆圈。
卡约斯的锚点近在咫尺,离他越近,卡约斯的状态就越稳定。
现在,他终于能清醒地挣脱痛苦记忆的薄雾,重新思考曾经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他和温德尔同时发现了某个像是巧合,又像是内在存在因果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