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阎卿还在不停地给自己灌酒,他的酒量本来不怎么样,之前在义父的将军府时,他和其他部下一起喝酒就非常容易断片。
可阎卿莫名很享受那种醉酒后迷迷糊糊的感觉,什么都不用想,仿佛可以忘却自己的一切烦恼忧愁。
但是他酒量差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之前就听与他一同饮酒的人说过,他醉酒后情绪非常激动,特别容易触景生情,动不动就又哭又闹,想起烦心事时,甚至发起疯来打打砸砸,但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神智,认得路可以自己回府。
他因为醉酒闹出过不少傻事,比如抱着府里的桥柱子喊“殿下。”,边摔酒瓶子边说为什么不要他,其中最丢人的一件要属,拿着佩剑冲出酒楼说要找负心人报仇雪恨。
而这些事阎卿酒醒后一点印象也没有,所谓“上头”“断片”也不过如此,不过好在他醉酒后虽然有些疯癫,但好歹还有几分理智和常识,所以一直都只是出了点丑,从未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
阎卿也深知自己酒量实在不行,所以在正式的场合往往避免喝酒,不到特别悲伤的时刻,也不会主动去饮酒。
这次饮酒是由于最近几天朝廷上的事务实在繁重到让人头疼,再加上回忆起了多年前雪夜里陈祺对自己无情的背叛。
那夜那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之一,心脏在那一刻的绞痛,仅次于阎府被灭时,全家人在自己面前血溅当场的悲痛和无助,他从此再也没有了自己的依靠,两次都是。
他恨陈祺的虚情假意,恨陈祺冷漠自私的利用,恨陈祺丝毫不顾及自己生死的驱逐,更恨至今还沉浸在对陈祺的感情中,懦弱无能的自己。
阎卿丢掉酒盏,直接抱起一大坛子酒就对嘴猛灌,平时按盏喝他都有点遭不住,如今一坛子刚下去他就开始神志不清了,等到酒劲完全上来后,他就彻底断片了。
阎卿感觉头脑里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当年发生的事也不太真切了,在他的思维完全放空前,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苍白脆弱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哪?殿下……”
此时的陈祺刚刚恢复一点精神,他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袍静静躺在床上,那身长袍的设计很特殊,只要把衣带解开轻轻一扯,整件衣袍就能轻易褪去,露出青紫斑斓的身体。
他就这样闭着眼躺着,精致的眉眼有一种价值连城的易碎品的美感,尤其是眼底的乌青所带来的颓废感,衬得他整个人像绝美但轻易就能支离破碎的泡沫。
阎卿今天不会再来了吧,按照他的性子,应当会给自己一段恢复身体的时间,等自己养好一点再来施虐,他就算再怎么残暴,应该也不会连续几天不停折腾自己疲惫的身体。
可是一段毫无规律的脚步声打破了陈祺的幻想,伴随着钥匙开锁的声音,阎卿出现在了牢笼门口。
阎卿几乎是扑进了大门,他的身形摇摇晃晃,看上去不太清醒的样子,就连下楼梯的时候,也是一步跨三个台阶,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步伐虽说不平稳但显得有力。
陈祺看到阎卿这副样子,就知道阎卿现在的状况肯定不太正常,于是他连忙坐了起来,目光牢牢栓在阎卿身上。
只见阎卿已经走完了台阶,站在了牢房门口,拿着钥匙不停地对准锁孔试图开锁,试了好几遍才面前把锁打开,进入了陈祺所在的牢房。
等阎卿走到陈祺面前时,陈祺才看清他的样子,他双目布满血丝,眼眶发红,头上戴的冠冕也歪了,衣着凌乱,浑身还带着一股难掩的酒气。
陈祺心道不妙,阎卿从前就是一杯就倒,儿时的阎卿喝了几口酒,迷迷糊糊之间就把自己扑倒了,还差点对自己做些什么。
以两人如今这种病态的关系,阎卿醉酒可不知道会对自己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阎卿似乎认出了陈祺,他马上就扑到陈祺面前,死死地拽住陈祺的衣领,皱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真的是你?我没在做梦?”
“对,是我。”陈祺抬起头坦荡地与他对视,但当他彻底看清阎卿的眼里的情绪时,他内心却像被针蛰了一样,无措地偏开了头。
阎卿神情愤怒,但眼神中带着迷离和莫名的委屈,给陈祺一种他随时都会哭出来的错觉,自他们重逢后,阎卿还从未露出过如此脆弱的一面。
此时阎卿察觉到了陈祺的回避,更加恼怒,他猛地撒开陈祺的衣领,拽住陈祺的胳膊,把他往墙壁上用力一摔,然后转过身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可不能这么便宜你了,等我找个刑具过来,好好收拾收拾你!!”
陈祺的后脑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砸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眼神都有些模糊了,他依稀看见阎卿磕磕绊绊地走到囚室另一边挂鞭子的墙上随手拿了一条鞭子,然后又大步迈向了他。
随后凌厉的一鞭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胸口连带着小腹的皮肉上,那鞭子上生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虽说隔着一层布料,但还是几乎扎进陈祺的肉里,抽出时又好像揭下来一块皮,胸口的肌肤几乎立刻就浮起了一道肿痕,往外溢出星星点点的血。
陈祺狠命咬住嘴唇,才没有泄出一丝呻吟,尽管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这一下会这么疼。
那鞭子是阎卿醉酒后随手拿的,根本不清楚威力如何,再加上他神志不清不知道收力,手上更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这一鞭子下去,要是换作旁人早就惨叫连连,不住求饶了。
阎卿还醉着,一股脑地向陈祺胡乱抽过去,有好几下没抽准,抽到了墙上,伴随着皮鞭撕裂空气的尖锐声音,坚硬的岩石上传来清脆的巨响。
“呼——啪!”这声音似乎唤醒了阎卿的部分神志,他眼中的迷茫散去了一部分,可当他看清身下陈祺的脸时,他的神情里又充满了浓重的悲伤和愤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阎卿眼里似乎有零零散散的火光射出,手下又是狠厉的一鞭抽向陈祺的腰部。
那鞭的鞭梢与第一鞭重合,交点处的皮肉已经裂开,血迹映在纯白色的衣袍上,陈祺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那天那么冷,我腿都冻坏了,没走几步路就摔倒在地,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一眼也好啊…”
接着又是一鞭抽在了陈祺的大腿上,可是陈祺已经无心在乎身体上的疼痛,阎卿方才的话,在陈祺心里已经激起了轩然大波。
他当时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他害怕一旦看到小卿孤孤零零在雪地里远去的单薄身影,他就会实在忍不住哭出声来,追上去紧紧地抱住小卿挽留他。
可是他不能,在太后的试压下,他今天不把小卿赶走,第二天小卿可能就会殒命,他马上就要登基了,太后也明确表示过,她绝对不会允许小卿这么个心腹大患还留在陈祺身边,只有把小卿赶走才是最好的结局。
又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陈祺的眼眶也慢慢发红了,可是事到如今,伤害早就已经造成了,阎卿怎么可能轻易听信他的说辞,如果报复自己能让他舒服一点,那就继续吧……
于是陈祺不再挣扎,把身体放平,任由阎卿怎么抽自己,他也不再动一下。
密密麻麻的鞭子落在陈祺的身上,很快他浑身上下就布满了鞭痕,好几次鞭子都与之前的伤痕重叠皮肉绽开,破裂的血肉把白衣染上了平直的血痕,最开始打下去的那几处鞭痕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从被打破的衣衫里裸露出来,显得惨目忍睹。
陈祺的口腔内壁已经被咬出了不少血印,尝到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指甲也死死插入掌心,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在忍痛,才没叫出声。
可是沉浸在悲伤中阎卿嘴上也没有停下来,喝醉的他说出了很多他平时绝对不会吐露出的埋怨和深藏在心底的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五年了!你我朝夕共处五年了!你对我当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阎卿揪起陈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想要看陈祺的眼睛,可是陈祺依然不忍面对阎卿眼中那浓郁的悲伤,他转过了头……
见此阎卿更加震怒了,他拉着陈祺的衣领用力往前拽,浑身无力的陈祺几乎马上摔下了床,布满鞭痕的胸口重重压在了地面上,那些将破未破的伤口马上绽裂开,数道伤口连在一起,血肉糊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