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祺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他还被关在牢里,不由得感叹,那一切果然是梦,阎卿这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他上药,还……还舔他那里呢。
一想到梦中的一切陈祺就脸颊发烫,阎卿当时卖力舔他的神情让人联想到了某种犬类动物,还怪可爱的,自己明明才被那人狠狠折磨了一通,怎么马上就做那人相关的春梦了呢?
还是说……,陈祺的眼眸暗了暗,自己对儿时小卿的眷恋太过深刻,把如今的阎卿也代入进去了?不过两者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这样也无可厚非。
在陈祺完全苏醒之后,身上的疼才愈发清晰,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伤痕累累的下身也被涂了药,感觉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他伤得那么重,如果不好好上药,可能早就被活活抽死了,当时自己全身都被打的血肉模糊,阎卿酒醒后必然也被吓了一跳。
他身上的绷带应该也是阎卿找太医缠的,阎卿以前虽然学过医术,但是包扎得歪歪扭扭,而他身上的绷带包扎整齐,药也涂抹均匀,怎么看都不像是阎卿缠的。
陈祺转头看向从前放着药的篮子,里面果然多出不少绷带,还有几盒没见过的伤药,应该就是自己现在需要涂的药,他察觉出来自己身上的药现在已经干透了,差不多该换药了。
于是陈祺刚准备站起身拿绷带,就双腿发软一头栽回了床上,陈祺这才感觉出来,他现在浑身无力,身子也异常的发烫。
他刚醒来时就有些头晕,本来还以为是自己昏迷时间过长,没想到是发烧了,也对,他伤得那么重,伤口发炎,进而导致发热,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发烧也有点好处,他现在的感官非常模糊,痛感也不清晰了,甚至可以稍微忽略他那浑身上下令人钻心的火燎一般的痛楚,还有伤口愈合传来的麻痒。
陈祺看着绷带外溢出的红色,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阎卿满脸痛苦抽泣着向他挥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心中的痛苦比皮肉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吧……
陈祺叹了口气,他也想过向阎卿解释,但是仔细衡量利弊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首先是没凭没据,说了阎卿也不会相信,而且阎卿现在这么恨他,自己跟他说这些,他会听吗?
而且,他其实早就不想活了……在十二年的傀儡生涯里太后对他施加了残酷肉体和精神折磨,已经蹉跎尽了他对生命的最后一丝向往,他能支撑到现在全靠着儿时与小卿的约定。
所以他一路扶持着阎卿亲手推翻了自己的王朝,与其说是自己的王朝,不如说是太后的王朝,这些年他为了向太后复仇不惜一切代价,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太后算计沦落至此。
但是陈祺不后悔,把太后这个老妖婆推翻以后,他活着的执念就只剩下阎卿了,他本来就是为了阎卿才活到现在,所以他更希望有一天阎卿能给亲手取走自己的性命。
至于那些这辈子也解释不清楚的误会,等到自己偿还完欠阎卿的债后,就魂归大地,让一切恩怨都随风消散吧。
陈祺握紧了拳,以阎卿着架势,用不了几日自己就会被活活折磨死,早点死也能早日结束这一辈子漫长的折磨,快点死吧……快点死吧……
他甩了甩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自己肯定是因为发烧了,头脑不清醒,才会在这里胡思乱想。
虽然他很想死,但是他更想死在阎卿的手上,那是他曾经的挚爱,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了还清欠阎卿的一切,因此阎卿对他做什么都是他罪有应得他的报应。
可是阎卿给予他的伤害依然会让他痛苦,昔日的爱人现在互相折磨,过去了美好记忆依然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而他和阎卿现在绝对没有任何重归于好的可能了,一个亡国之君,一个开国皇帝,身份的鸿沟就注定他们永远无法再次并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已经无法在一起,那为什么还要再提过去的记忆呢?不如接受现状,等待阎卿杀死他,或者……玩死他的那一天。
那下次见面时,就多骂阎卿几句,争取早日死在他床上,反正他最懂如何激怒他人,如果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度过,那临时过一下嘴瘾也无可厚非。
恍惚之间阎卿已经走进了囚笼,见到陈祺醒了,他立马就精神了起来,他的殿下已经昏睡整整一天了,昨天下午刚退的烧,晚上又开始发热了,不知道殿下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他强行抑制住胸腔里弥漫的喜悦,尽力让陈祺看不出他的激动,故作冷漠的慢悠悠走到陈祺床边,阴阳怪调地开口说道:“娇贵的陈祺陛下,您可终于舍得醒了。”
“怎么?看到我还活着,你很意外?”陈祺夹枪带棒地怼了回去,也不怕因此得罪了阎卿,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阎卿一怒之下杀了自己那更好。
阎卿闻言果然有些愤怒了,他面带愠色地说道:“我可是费了不少劲才把你的命保住,在我玩腻你之前,你可要一直活着。”
“哼,以陛下您昨晚那番行事,倘若我每天都挨这么一通鞭子,恐怕活不到您腻了我的时候。”陈祺扯了扯衣服,露出自己的一身鞭伤,好几处皮肉都已经皮开肉绽,不久前才结起薄薄一层血痂。
阎卿看到陈祺身上的伤口,像是被蛇打七寸了一般,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昨晚确实是他不对,让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殿下看他不顺眼要骂他几句,也在情理之中,没必要计较什么。
就这样阎卿一下子就泄了气,不再回嘴,低下了头,把饭食和汤药摆放在床附近的小桌上,准备给陈祺喂药。
他端起那碗亲手熬了两个多时辰的汤药,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抿了一小口,略有一些烫了,而且带着一种让人嘴麻的苦味,好在他提前准备了蜜饯,希望能让殿下好受一点。
阎卿端着药碗,身子往陈祺的方向缓缓挪了挪,试探着开口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神识不清把你折腾成这副模样,能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把药喝了,伤好的能快一点。”
说完,阎卿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确保不会烫嘴后,小心翼翼地将药递到陈祺嘴边,想要喂他把药喝完。
不料陈祺一抬手猛地把药碗打翻在地上,眼都不看阎卿冷冷地说道:“别在这假惺惺的了,你要是真想让我好过,就滚远点,离我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张脸,我恶心得吃不下饭。”
“你!”阎卿气得手都在抖,药汁撒了一地,苦涩也开始蔓延开,整个囚室都开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阎卿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早就该知道陈祺的心肠又冷又硬,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的一颗真心狠狠地摔在地上,把他的真情实意的付出弃之如敝履。